天瑞集团提清盘呈请 山水水泥股权之争再发酵

  9月4日，山东山水水泥集团有限公司（00691.HK）（下称“山水水泥”）发布公告称，公司第一大股东天瑞(国际)控股有限公司(呈请人，下称“天瑞集团”)向开曼群岛大法院提呈对公司进行清盘的呈请。截至公告发布日，天瑞集团连同其联属人士持有公司已发行股本约28.16%。

  山水水泥方面表示， 8月31日，公司收到天瑞集团于同日向香港特别行政区高等法院原讼法庭提交的对公司进行清盘的呈请(香港呈请)。递交香港呈请旨在于香港开始进行辅助清盘。

  “天瑞集团成为第一大股东，却无法对董事会的正常运作产生影响，只有对相关议事规则进行修改才能在董事会层面获得更多话语权。”9月6日，北京盈科（武汉）律师事务所律师吴良涛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因此本次递交清算呈请更多的是表达自身作为第一大股东在董事会无法取得席位的诉求，倒逼其他股东让步及妥协。

  对此，山水集团拟强烈反对呈请且正就有关呈请寻求法律意见。

  “山水”纷争

  天瑞集团卷入“山水之争”，成为山水水泥大股东的过程出乎意料。

  2014年10月，山水集团张氏父子与维权高管及职工因中国山水投资有限公司（下称“山水投资”）股份问题互相胶着，等待香港法院审理。作为预防措施，张氏主导引入央企中国建材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国建材”）成为山水水泥第二大股东。可此举实际上将山水投资所持股份从30.11%摊薄至25.09%，从而意味着其他投资者可在不达到要约前就成为第一大股东。

  亚洲水泥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亚洲水泥”）率先斥资9.05亿港币于股票市场扫货，于2014年12月1日达到20.90%的持股比例，直逼山水投资。不过，进入2015年其却遭天瑞集团截胡，即天瑞集团在4个月内拿出50多亿买下近10亿股，持有山水水泥28.16%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

  至此，山水水泥股权分布状况为：天瑞集团持股28.16%，山水投资持股25.09%，亚洲水泥持股20.90%，中国建材持股16.67%，公众股9.18%。

  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有限责任公司谭畅表示：“天瑞集团通过二级市场持有股份超越山水投资成为第一大股东，但变动后的股权结构与董事会席位不相匹配，股东控制权纷争持续发酵。”

  股东各方控制权纠纷导致管理层不稳定。山水集团的董事会一直在经历频繁重新洗牌。

  2018年3月20日，公司第一大股东天瑞集团完成对前一任董事会的清洗，组建新的董事会，成员为3名执行董事（来自天瑞集团的李留法、来自锦天诚律师事务所的朱林海、来自安永会计师事务所的华国威）以及5名独立董事，李留法亲自担任公司董事会主席。

  公司董事会两个月之后再一次大换血，2018年5月23日发布公告，新任董事会成员为执行董事常张利、吴玲绫，以及独立董事张铭政、林学渊、李建伟，常张利当选为公司新一任董事会主席。

  2018年9月4日又一则董事会变动公告：许祐渊获委任为公司独立非执行董事、董事会审核委员会及薪酬委员会成员，董事会主席常张利获委任为董事会提名委员会主席；及罢免张铭政及李建伟的董事会执行委员会成员职务。

  吴良涛对此分析道：“从董事会席位来讲，无论是独立董事还是执行董事都是按照公司章程及董事会议事规则产生的。自2015年停牌至今，并未对董事的产生和董事会议事规则进行修订，因此现有董事的产生和董事会的决策方式仍遵从张氏掌舵时的规则。这种情况下，天瑞集团即使成为第一大股东，也很难获得足够的董事席位，也就无法对董事会的正常运作产生影响。”

  据公告信息，此番天瑞集团清盘呈请中提出的主要指称有2015年12月1日召开的股东特别大会上，天瑞集团及山水投资投票罢免了山水集团整个董事会，且新董事会于2015年12月1日获委任时，未能就山水水泥的所有资产行使整体上实质和法定的控制或全面查明其财务状况。

  吴良涛据此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道：“从股东层面来讲，前四大股东股权集中，而社会公众持股仅9%，作为第一大股东的天瑞集团仅持28.16%，亚洲水泥及中国建材合计持股略多于40%，这种局面下要对公司章程及董事会议事规则进行修改，天瑞集团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无法产生实际影响。且作为外来投资者突袭入股成为第一大股东很难得到员工持股平台及管理层的认可。”

  能否重新复牌？

  清盘呈请还对山水集团于2018年8月8日向Cithara Global Multi-Strategy SPC发行可换股债券进行指称。天瑞集团认为这是按非商业条款和非公平磋商基准进行，意在于债券转换成股份后摊薄其持有的股份，持股比例将降至25%以下，从而无法反对本公司拟寻求通过的特别决议案。

  据9月3日公告，山水集团与不少于六名认购人分别订立认购协议。发行及认购可换股债券已于2018年9月3日完成。山水集团已向认购人发行本金总额为3.207亿美元的可换股债券。

  由于公司未能达致最低公众持股量规定，且亦未能解决2015年及2016年年度业绩/报告中所涉及的审计问题，公司股份及债务证券将继续于联交所暂停买卖。

  已经停牌三年多时间的山水水泥，港交所上市委员会给出山水水泥要在2018年10月31日，恢复公众持股数量20%才能复牌。

  故天瑞集团进一步指称两位现任执行董事常张利及吴玲绫未能采取任何妥善步骤对本公司进行各方认可的重组或采取其他步骤保持其上市地位，管理层对于公司事务未能审慎尽职并应用其技能。

  业内人士认为，于水泥行业的发展来说，山水水泥是否退市都不会影响到整个行业的发展，但对那些中小股东来说却是巨大的打击。

  如果山水水泥被取消上市公司的地位，对于中国建材、亚洲水泥、天瑞集团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而且这种损失也是在他们承受的范围之内。因为按照正常的规律，上市公司退市以后其股权仍然存在，对于公司及子公司，或对实体公司的控制权依然存在。但是，山水投资的3000多名职工代表和17位股东的股权将随之付诸东流。

  清盘能否成功？

  山水水泥2018年上半年业绩公告显示，公司1-6月实现经营收入68.79亿元人民币(单位下同)，同比增加8.93%；毛利24.80亿元，同比增加32.95%；公司股东应占利润7.15亿元，而去年同期则亏损4369.5万元。

  天瑞集团在这样一个业绩转亏为盈的时间节点选择提交清盘呈请，胜算多大暂不可知。

  但这并非山水水泥历史上第一次提交清盘呈请。

  2015年11月11日，北京时间早晨8点16分，山水水泥突然公告称，董事会已经在11月10日向注册地开曼法院递交申请，要求对公司进行清盘。开曼法院将在当地时间11日上午10时对此聆讯，当时留给外界反应的时间只有15个小时。

  天瑞集团、山水投资快速反应，及时向开曼法院提交了撤销清盘的申请，并成功争取将开曼法院的聆讯日期押后。与此同时，它们在香港、北京、济南等地拜会各路债权人以稳住阵脚。游说取得明显效果，债权人明白清盘背后的控制权之争，无一支持山水水泥进行清盘。

  2015年11月23日，在连续押后两次后，开曼法院宣布，山水水泥董事会无权提交清盘呈请，除非有任何一位债权人呈请清盘申请。法院将清盘延迟至11月25日判决，以供债权人呈请清盘申请。最终因无任何一位债权人要求清盘，山水水泥此次清盘行动以失败告终。